興德就是媽媽服務的小學,興德附幼就是校園一角充滿可愛小鬼頭的那區。去年放假回來台灣的時候聽媽媽說附幼來了一位嬌客,日籍的本田滿美小朋友,年紀太小只會講日文,幾乎一點點中文都聽不懂也不會說,在學校裡面適應很辛苦,所以要我有機會來學校陪陪她。開玩笑,日本小女生耶!我整個人當然High翻天沒事就跑來玩小朋友。聽說我來陪她的第一天她回家就一直跟媽媽叨叨念念學校有一個姐姐來陪她講話,開心翻了~聽得我是又窩心又疼惜,小小娃兒的辛苦整個讓人很揪心。
睽違半年,我回來了。也是很快就問起她在學校的適應狀況,欣喜的聽媽媽說滿美現在很棒,中文表達已經越來越清楚囉!恰逢幼稚園辦理母親節慶祝活動,媽媽鼓勵我來學校走走,參加小朋友的敬母活動,也看看滿美。
滿美還是小小隻,掛著她的圓圓眼鏡,跟所有小女生一樣愛穿粉紅色愛在身上戴著蕾絲邊的東西。跟她打招呼的時候她似乎不太記得我,不過我直接開始跟她說一點點日文後,她眼光投射過來的疑惑似乎淡化了許多,也對著我微微笑了。
媽媽們陸續抵達,所以敬母活動開始。因為有些媽媽不克出席,所以我配合幾個老師、愛心媽媽充當幾位小朋友的「媽媽」接受他們奉茶、給他們抱抱、讓小小的手幫我搥背、收下他們親手製作的小禮物(當然會先「收下」然後再交給小朋友,讓他們帶回家送給真正的媽媽)、聽他們唱歌、朗詩、也陪他們一起跳舞。看看周圍有媽媽來參加的小朋友無不興高采烈,瞬間變成黏答答的小小孩,拉著幾雙沒有媽媽來參加活動的小小手,我心裡忍不住一陣難過。
未來,我會不會變成那種在小孩子學校活動中缺席的討厭媽媽?我會不會讓我的小寶貝巴巴望著,卻只好在這種親子活動中牽著老師或者其他媽媽、大姐姐的手?我才不要!
可是我好怕我會.....
跑來抱我的小小孩不管男生女生都還是忍不住害羞,我不清楚他們的媽媽究竟甚麼原因選擇忽略參與她孩子生命中的這個「重要時刻」,多麼希望我給他們的一點點陪伴,真的可以讓他們小小心靈裡的失望減輕多一點。
小朋友們唱完歌跳完舞,幼稚園園長在我媽媽(校長)到來的時候請她講話,也跟在場媽媽們分享了滿美的進步。園長邀請滿美到面前來用麥克風把剛剛有集體朗誦的一段詩念給大家聽:「媽媽像太陽.......」滿美的聲音、咬字都好清晰,那段新詩好長,句子好多,滿美非常流暢的整段背完,怯怯的聲音裡面帶著一點點自信,念完的時候送給大家一個超可愛的微笑,然後火速跑回媽媽身邊坐下。滿美媽媽自然在她念著詩的時候就爆淚,我遠遠的看著小小隻的滿美,眼眶也是紅到一個爆炸,等她念完詩拼命熱烈鼓掌,眼淚也忍不住流下來。
其實整個敬母活動中我落淚不只一次,有足夠的資格被取笑「妳的哭點怎麼可以這麼低」,是啊,我離當媽媽還有八百萬年,在場的媽媽們都不一定落淚了我哭個甚麼勁。或許純粹是因為我最近很sentimental吧.......
親愛的我的媽媽,我還記得園長介紹我的時候有提到「這是校長從國外念完書回來陪媽媽過母親節的女兒」。還沒有重回經濟自立之列的我現在不敢隨意花你們的錢準備甚麼大禮送妳,希望您體諒,女兒終於回到妳身邊,陪妳過節、跟妳黏在一起慶祝落在母親節隔天的五十大壽,就是我所能想到最棒最棒的禮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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