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家。不是那種很深很深會想要哭出來的那種想家,就是那種覺得看到這樣一篇小小的文章,就會立即懷念起自己生長的那片可愛土地的那種想家。
同樣身為台北人的你,可能讀一讀一下子就理解了.....
文:曉風(20080526)
台北市是我所知道世界上最關心行路之人口渴問題的大城了。
「和全世界相比,在台北市生活,最好的事是甚麼?」我問學生。
學生遲疑了一下,他們以為我要的是很高深的答案。
「我們的交通。」
「我們的教育。」
「我們的人情味。」
他們說不對,這事原在我的意料內,因為我要的答案有點太簡單了。
「我們的交通沒甚麼好,就只是車多,摩托車多,轎車多,連公車捷運也多──但這不是交通好,就算交通好,比我們好的其他城市多的是。」
「教育也是,我們的學校雖多,教育的方式未必是對的。人情味,當然是好事,可是如果不加上公德心和正義感,這種『鄉民道德』也就沒甚麼可貴。而且,說老實話,這些,也不是台北市的專利,人活在台北市其實有一項了不起的權利,只因那權利太平常,大家就沒想起來。」
大家又目瞪口呆的望著我。
「好吧!告訴你們好了,就是到處都有飲用水啦!」
「飲用水?美國的水就可以生飲呀!」
「生飲?從前聽說是可以的,現在不行了,何況我們華人特別講究,不信,你去問你住在美國的華人朋友,他們肯喝生水嗎?」
「在中國大陸旅行,火車站的候車室裡常有服務員走來走去為人添開水,那也很溫馨啊!」
「不行,那是人力的服務,凡服務的事都是操之在人的,別人不給你水,你就沒轍了。這種仰望有點累,簡直有點像在接受施捨。」
「那麼台北市的飲用水有甚麼好?」
「第一,它不像美國,美國是低品質生飲水,台北市則是再加過濾的,而且它有溫度,有冷的冰的熱的……你可以用它泡茶泡咖啡呢!」
「對了,我想起來了!」學生說,「我們的飲水機還會說話呢!」
「對,有熱水的那一種,她會發聲警告你熱水很燙,請小心使用,」我說,「華人是要喝熱水的。」
「香港呢?」有個學生忽然想起來了,「他們也是華人呀!他們有飲水機嗎?」
「有,但不多」我說,「有次我去香港天文台,問服務小姐水在哪裡,她說,去販賣機投幣就會出來了!」
「香港比較資本主義啦!」學生說,「喝水要付錢。」
「除了台北,譬如說桃園、台中飲水機就不多嗎?」
「密度沒那麼高,有趣的是他們有時還保留古風,在自家門口放不�鋼的大桶,旁邊放紙杯,用毛筆字寫著『請喝茶』。」
「這是古風嗎?」學生問。
「對,我小時候就看人放個大茶壺在門口,」我說,「旁邊放兩隻茶碗,上面寫著『奉茶』。夏天熱,路人中有些工人模樣的人,有時會連喝幾大碗呢!」
相較之下,台北市是我所知道世界上最關心行路之人口渴問題的大城了。下面,是我為這五百萬市民麇集的大城冒充「發言人」所說的話:
親愛的行路人啊,不管你是誰?是久居慣住的,或新來乍到的,請喝一杯水。
你需要食物,你需要粥、粉、麵、飯,那些,我們管不了你。但至少,此刻請喝一杯水,乾淨的水,來增添體力。
在這個城,你無論走到醫院,走到學校,走到銀行,走到車站,走到藥局,你都會找到一杯水喝。
不要羞赧,喝水是基本人權,喝吧!我們的城,供得起一杯水。
誰都能摃著自家的水井出遠門呢?就算帶著一瓶礦泉水也很累呀!不必了,最好你帶一隻小空瓶,我們會記得在每一個點上負責提供清澈的甘露。這既不是什麼堂而皇之的政府政策,也不是什麼宗教大師的諄諄善誘。只是,既然大家都是這世上的旅客,讓我們為你獻一注清泉以解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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